在我们的文化中,有关于“庸”字的成语典故,比如“庸人自扰”、“平庸”、“中庸”之类,然而在先秦时代曾经有个国家叫庸,说到“庸”这个国家,历史就很久远了,当年武王伐纣时,就和巴、蜀一起,成为了会盟的八百诸侯之一。虽说八百诸侯之数肯定是虚指,但当时的地缘分割的厉害,有几百个所谓的“诸侯国”也很正常。而能够见诸于史料的,也大都是有些体量的。而我们从《尚书·牧誓》:王左杖黄钺,右秉白旄以麾,曰:“逖矣西土之人。”王曰:“嗟!我友邦冢君,御事、司徒、司马、司空、亚、旅、师氏、千夫长、百夫长及庸、蜀、羌、髳、微、卢、彭、濮人。称尔戈,比尔干,立尔矛,予其誓。”由此可见,庸国是当时武王讨伐商纣联军的之一,排在蜀,羌等国家的前面,可见庸国的国力强大。除此之外庸的地位也很高,据《礼记·王制》:“王者之制禄爵,公侯伯子男,凡五等。”《仪礼》说:“同姓大国则曰伯父,其异姓则曰伯舅。同姓小邦则曰叔父,其异姓小邦则曰叔舅。”“其在东夷北狄西戎南蛮,虽大曰‘子’。”庸国国君世代为侯伯,其他诸侯国“虽大,爵不过子,故吴、楚及巴皆曰子”。周时分封制度是严格的,非伯者不能称其为诸侯,故楚子威逼周王室给其封号,“欲观中国之政,请王室尊吾号”。
庸国主要在秦巴谷地的东部,汉江以南的这个区域,疆域占有今陕西的山阳、镇安、柞水、安康、汉阳、紫阳、岚皋、平利、镇坪,四川的巫溪、巫山、奉节,湖北的竹山、竹溪、房县、神农架、兴山、姊归、巴东等县,即整个秦巴山区的大部为庸之辖属。国都在竹山的方城。从地理位置上来看,庸国处在秦、巴、楚三股地缘势力的中间,而这种夹心层的位置,也注定他的命运会与这三个国家联系在一起。在当年随周人伐纣的时候,庸国的实力还要强于巴国(位列西土八国之首),而那时的楚人,还远没有后来巨无霸般的体量。生活在山地之中的庸人,凭借上水优势,经常东向袭扰给汉水下游地区,成为楚国的心头之患。位于楚国西部的庸、巴两国,依靠山地所形成的防御体系,以及上水的进攻优势,都是悬在楚国西部的两个不稳定因素。一直到春秋时代,庸国与楚国抗衡,东威摄楚国的崛起,西牵制秦国的扩张。梁启超曾说过楚庄王即位三年,联秦巴之师灭庸,春秋一大事也。巴庸世为楚病,巴服而庸灭,楚无内忧,得以全力争中原。上庸作为战略要地,于秦楚之间几易其主(秦楚丹阳、蓝田大战以及后来的鄢郢之战)。
庸国灭亡于公元前年,这一年秦、楚(楚庄王)、巴三国联合灭庸,三分其地。据《左传·文公十六年》记载:“(公元前年)楚大饥,戎伐其西南,至于阜山(今房县南、神农架东南地区,《读史方舆纪要》卷九十七湖广五房县房山条云:“阜山在县南百五十里。”),师于大林(今湖北省荆门市掇刀区响岭岗)又伐其东南,至于阳丘(今江西省吉安市泰和县灌溪镇阳丘村),以侵訾枝(今湖北省宜昌区枝江市)。庸人帅群蛮以叛楚。麇人率百濮聚于选(今湖北省宜昌区枝江市境内),将伐楚。于是申、息之北门不启。楚人谋徙于坂高(今湖北省宜昌市当阳县与荆门市掇刀区之间)。蒍贾曰:“不可。我能往,寇亦能往。不如伐庸。夫麇与百濮,谓我饥不能师,故伐我也。若我出师,必惧而归。百濮离居,将各走其邑,谁暇谋人?”乃出师。旬有五日,百濮乃罢。自卢以往,振廪同食,次于句澨(今湖北十堰市丹江口市均县镇)。使卢戢黎侵庸,及庸方城。庸人逐之。囚子扬窗,三宿而逸,曰:“庸师众,群蛮聚焉,不如复大师,且起王卒,合而复进。”师叔曰:“不可。姑又与之遇以骄之。彼骄我怒,而后可克。先君蚡冒所以服陉隰(今山东省德州市临邑县)也。”又与之遇,七遇皆北,唯稗、鯈、鱼人实逐之。庸人曰:“楚不足与战矣。”遂不设备。楚子乘驲会师于临品(今湖北省十堰市丹江口市汉江南侧),分为二队。子越自石溪(今湖北省十堰市丹江口市六里坪镇官山河),子贝自仞(今湖北省十堰市茅箭区小川乡伏龙山),以伐庸。秦人、巴人从楚师,群蛮从楚子盟,遂灭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