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一首感恩的歌,泪洒手机。
“爹娘的恩情还不够”,可我对父母的恩情一寸都没还。
父亲出生在上世纪四十年代,几岁时爷爷就去世了。太奶奶掌管全家,三个儿子没分家,为了不想二十多岁的奶奶改嫁,太奶奶把一半的家权交给了奶奶。
母亲家在村后的山上,跟父亲同岁,家有姐弟七个,外公去世也早,外婆她那个年代都裹着小脚,生活的艰辛让母亲练就了一双巧手。
父母从小是青梅竹马,长大后他们结婚成了家,父亲脾气挺好,成天笑呵呵的。母亲性格刚强,父亲一直是让着她,只要见母亲生气他就找个借口出去。
小时候我身体弱,经常生病,父母对我疼爱有加,哥姐都护着我。那时的我长得讨人喜欢,一头黑发扎两辫子,到哪人家都要摸摸。
后来母亲忙,没时间给我扎辫子就“咔嚓”剪了,父亲还责怪母亲半天,五六岁时父亲常常背着我出去玩,边走边教我唱山歌,我就喜欢在背后摸父亲理的板寸头发。
我上小学前农村是大集体时代,父亲认识字当了生产队队长。母亲做事干净利落,做得一手好针线活,白天上工,晚上在煤油灯下飞针走线,每到换季时把我们的鞋都早早的准备好,在那缺吃少穿的年代,我们哥姐三没遭多大的罪。
母亲对我们要求严格,不准我们招惹别人家孩子,不准我们没大没小的说话,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。
我六岁那年,村上来了许多解放*女兵,白天帮人家做事,晚上出去操练,我家也住了几个女兵姐姐,没事我就跟着那兵姐姐后面转。
有一天,有个姐姐拿出一个小圆镜和一把小梳子帮我梳头发,因为从来没见过这两样东西,羡慕不得了,眼睛一直盯着那小镜子,兵姐姐看我这样笑着就送给了我,我高兴得一蹦三跳地回家告诉母亲。
哪晓得母亲沉着脸问:“哪来的?”
我低着头不敢看母亲轻轻说:“解放*姐姐给的。”
母亲语气缓了些:“还给那姐姐,不能见到人家的东西就想要。”
我猜想母亲肯定是怕我背着那姐姐拿的。
看着手里的镜子和梳子,心里真是千万个不舍,最后还是还给了那姐姐。
转眼,我上小学了。
有天放学回来,父亲躺在床上,脸色不太好看,母亲眼睛红红的,我也不知道为啥。后来大一点才明白父亲为了补贴家用,跟着村里劳力一起晚上去水库里面山上驮树出来卖,那次驮重了,累得吐了几口血。
自此,父亲身体没恢复过来,那病搁现在不算啥,可那时没药也没有营养,买点肉还要凭票,家里鸡生的蛋还要卖换家里的日用品。
母亲咬咬牙,扛下所有的重担,不让父亲再出力。
在我眼里,母亲特别能干,做事又快又好,我们村庄七八十户人家,但凡谁家有个红白喜事什么的,都找母亲去帮忙做饭。
大队林场在我们后面的山上,那时有好多茶树,春天摘茶时,母亲就去炒茶,很辛苦的,每天天亮才回来睡一会。
我上初中时,生了一场大病,医院住了一个多月,花了父母一年工分钱。
那时交通不便,到县城基本都是走着去,来回要四个多小时。医院陪我,父医院,白天安排生产队村民上工。
我住院时护士值班室的黑板上一直写着病危,医院,先要看看黑板上那两个字有没有变化。
母亲从我住院就没回过家,待我病情稳定点,傍晚时,会让我和同室的病友出去走走,好几次我从外面回来,都看见母亲坐在那擦眼泪,我知道她的焦急和担忧。
老天总算有眼,我好了。
出院,医生一再叮嘱不能让我感冒,因为我的病是病*性感冒引起的。母亲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,虽然后期在家疗养还要很长时间,但是我毕竟活着回来了。
我不得不休学在家养身体,医院复查。从我家去县城将近三十里路,每天只有两班客车,有一次检查耽误,没赶上回来的车,母亲焦急万分,因为我身体根本走不了那么多的路。
在车站门口看见一位拉板车的伯伯,母亲上前问他去哪里,那伯伯说他拉货去范岗。母亲像遇到救星,一口一个大哥哥,让他捎我一程,坐他的板车到范岗,她和父亲在后面帮他推车。
可怜天下父母心,那伯伯见母亲这样就答应了,一路上他们边走边聊,有说有笑,可我坐在车上却直想哭。
到范岗,离家就不远了,父母怕累着我,走走歇歇,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家。
八十年代初分田到户,父亲还是队长,分田时母亲怕人家说闲话,挑了几块人家不愿意要产量低的田,面积比别的田要大点,我们都不理解,母亲说:人勤地不懒,没事。
渐渐的家里日子好了起来,哥哥成了家,姐姐也出了嫁,父亲身体被母亲照顾得还是那样,不好也不坏,只是我天气冷热都让父母担心,怕我感冒。
后来侄女侄子的出生,落到母亲身上的事更多了,天不亮就起床,把粥煮好去菜地,做事还是那样麻利。吃过早饭背着侄女到我舅舅厂里,帮他烧餐中饭,下午回来再到田里地里做事,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。
在她五十二岁那年夏天,一场意外,终于走完了她的一生。
那年夏天特别热,持续的高温让母亲中暑了,医院时已深度昏迷,高烧不退,医生们束手无策,在医院住了十几天没救过来,丢下我们撒手西去。
从那以后,我再也不是那啥事不会干的李家大小姐了。
父亲变得沉默寡言,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,经常牵着侄女侄子站在池塘边,遥望山上的母亲。
再过了一年也是那个季节,父亲追着母亲而去。临走之前,拉着我们三个人的手交待一番,跟左邻右舍拱手道别,随后闭上眼睛安详的走了。
三十多年过去了,逢年过节别人家孩子都回来看望父母,我只能站在门口,看着山上隐隐约约父母的墓影。
每到除夕,我都会坐在他们的坟前流泪,陪他们说话,真正体会到“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孝而亲不在”那种心酸。
又到年底,在这里我只能祝愿:天下所有的父母幸福安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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